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中篇小说选刊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我家乡的林白

2012-11-26 19:38| 发布者: admin| 查看: 581| 评论: 0|原作者: 朱山坡

摘要: 我家乡的林白 朱山坡 2005年8月,我还没见到她之前,她一直存在于传说中。多年前,从一张合影中,我知道她回过一次家乡,她和本地的文学青年在离沙街不远的圭江桥的桥头合影留念。我熟悉的几个“文青”紧紧偎依在她的 ...

    我家乡的林白
   朱山坡

2005年8月,我还没见到她之前,她一直存在于传说中。多年前,从一张合影中,我知道她回过一次家乡,她和本地的文学青年在离沙街不远的圭江桥的桥头合影留念。我熟悉的几个“文青”紧紧偎依在她的身边,他们的身边还剩下那么多的空间,完全可以给我留下一个位置,但他们眼里闪烁着自豪的光芒的同时,也散发着“排他”的优越感。这张照片让我妒忌了好长一段时间,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努力写作,以至连跟林白合影的资格都丢失了。后来,她的声名像炸弹一样常常在我的耳边响动,我不得不放下其他,读了她的《一个人的战争》、《万物花开》、《玻璃虫》等,惊讶于她怎么能把文字挥舞得如此电光火石,撒豆成兵,字字虎狼,那叙述如高空滑翔,处处险象环生,又痛快淋漓。透过她的文字,我终于可以自豪地认为,我所生活的小城也有着丰厚的文化底蕴和无以伦比的历史沉淀。从此以后,我经常有意无意地经过那段普通得只剩下破陋的沙街,反复窥视那里空间藏匿了多少秘密,让一个女作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是,我往往是除了在那里吃上一碗牛腩粉或观上两盘棋外一无所得,她笔下的那些旧码头、船厂、布行、灯笼桥、犀牛井、粤东会馆已经变得模糊,但在那个生活在北京的异乡人的记忆里像水一样清晰。离故乡越远,记忆越清晰。我想,她一定是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挥动着锄头,在岁月的风尘里挖掘被人遗忘的断垣残壁和瓦砾碎屑。那些东西在她的讲述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华,竟让人着迷。她那一段不足百米的沙街,已经成为文学史上的“南京路”。因此,从她身上我悟出了一个人尽皆知的非常显浅的道理:每一个写作者心中都有自己的故乡。从此,我身在此地,却开始寻找彼岸的“故乡”——一个与林白不同的故乡。多年以后,我在家乡的南部,构建了自己的“米庄”——像邮票一般大,我的小说常常以此为舞台;我还觉得不够,便把笔名改为朱山坡——我故乡村庄的名字,从此,我的名字就叫故乡。后来,林白称赞我说,你的笔名起得好。是的,我的笔名比我的小说好。后来,我经常关注她的创作成果,也经常向她汇报我的创作情况,互相祝贺,像姐弟一样,像祝贺彼此的稻田获得了丰收。
第一次见到林白的时候是在南宁机场。那是2005年8月6日,林白应邀从北京赶回家乡参加“天门关作家群研讨会”。李敬泽、贾梦玮、邱华栋、林宋瑜等名家都来出席这个会,接待任务很重。会议安排我到南宁机场接林白。那天我跟本地的一个女作家去南宁机场去迎候她。飞机是午后才到的。我以为我能认出林白来,在机场出口守候,盯着每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脸孔。可是那趟机的乘客都已经出完了,仍不见林白。我急了,打她的手机,她却在我的旁边。她说,我等你们很久了,也看到你们了,可是不敢肯定你们是来接我的。在我的印象中,林白应该是穿着时髦、浑身散发着冷漠乃至孤傲气质的贵妇,可是看上去并不是,就是一个大姐,亲切、随和、满怀喜悦而且健谈。我们就在回家的路上叨唠一些与家乡或文学有关的话题。让她惊诧莫名的是,从南宁回到北流县城只花了不到三个小时,而她前几年回来竟花了七八个小时。她说,当年从北流到玉林也要乘三个小时的车,现在只需要不到三十分钟。这并不是要对谁歌功颂德,而说明时代、生活和风物变化得太快,即使一个想象力如此狂放的女作家也无法走在它的前面。
在开会期间,家乡的文学青年热烈地跟林白交流起来,他们的真诚和执着竟让林白窃喜:文学是不是回暖了?她迫不及待地从李敬泽等人那里要答案,但得到的回答并不乐观。然而,看着文学创作在家乡风生水起,年轻作家、诗人们在国内大刊物攻城掠地,林白知道,与前几年相比,家乡的文学迎来了新的春天,即使文学在全国多么“冷”,但在家乡这里是“热”的。这对她是一个很大的安慰和鼓舞。因此,林白在家乡那几天是非常开心的,有一晚和我们一直聊到深夜。会议结束后,我陪她重游北流城。从沙街到沿江大道,从俞作豫故居到十二仓,从西门口到体育场,大街小巷、旧时胡同,砖砖瓦瓦,陈年旧事,点点滴滴,从她的嘴里,我几乎弄明白了小城的变迁轨迹,知道了很多我没经历过甚至没听说过的往事,让我更加知道这座小城原来演练过那么多生动的细节,和她的书里写的一样,又远远超出了她所能表述的一切。她说,她还得写家乡,写那些惊心动魄、韵味绵长的永远也写不完的往事。两三年后,我很快读到了她的《妇女闲聊录》、《致一九七五》等新著,从那些飞翔的文字里,我读出了家乡特有的气味。如果要我作个比喻的话,我觉得林白就像是在西门口当众酿酒的女师傅,面对络绎不绝的客人,变魔术般不断端出味道各异、浓烈不一的酒,或把你呛着,或把你不知不觉醉倒,如果你惊讶于她怎么能源源不断地端上那么多的酒,又如果你聪明一点的话,你可以到她的屋子里看看,其实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口深不可测的井,她端上来的你喝到的全来自这里。只是,她已经把这口井搬到北京东四十条(她就住在那),别人不明就里地说她身上散发着南方边民特有的巫气,说她是私人化写作,说她的文字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压根就不知道她的身上藏着一口深井。什么时候她觉得这口井里的水不够用了,她就会对自己说,是回一趟家乡的时候了。
等到她再一次回到家乡,我还呆在这里,我就像她的一个看家护院的乡下弟弟,守候在故乡,并和她一样书写着故乡。照此说来,我们有着共同的母亲。我们所要尽的孝道就是,把故乡写好。林白已经做到,母亲以她为荣;而我,还在母亲的鞭策里磕磕碰碰地刀耕火种;精疲力竭的时候我经常抬起头来告诉那些企图蔑视我的人说:我有一个大姐,在北京。

1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刚表态过的朋友 (1 人)

Archiver|手机版|中篇小说选刊杂志社   闽ICP备10010920号,闽公网安备35010202000216号 ------

GMT+8, 2025-5-2 00:18 , Processed in 0.112896 second(s), 6 queries , Memcache On.

Powered by Discuz! X2.5

© 2001-2012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