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叫它“守法公民”
蒋峰
《手语者》原名为《守法公民》，发表时由于其他的原因改名为《手语者》，是长篇《白色流淌一片》的第四章。前后写过两稿，第一稿在2011年12月就写完了，可是并不成功，读起来总觉得差点意思。当时只有一条线，按照正常的时间顺序，叙述“我”的继父于勒，从他作案动机写起，写到他作案，写到被捕，审判，我记得当时还专门查找过国内被告人为聋哑人的审判程序，写到判死刑，写到复核通过，越狱，逃亡，诸如此类。
看起来没问题，故事也是这样的，可是就是不对，感觉上就是一个猎奇故事，让读者不停地追问“然后呢”。我后来想了很久，明白是叙事节奏的问题。我想讲信仰与梦想，可它更像是一个类型故事，这么写下去就成了《亡命生涯》。要是于勒身手再好一点，就可以逃出去自己把案子破了，洗清嫌疑。可是不能这样，《白色流淌一片》我就是想写成一个源于生活的长篇。
单线的节奏容易失控，我决定再加一条线，跟“我”有关的一条线。基本上可以确定为一个爱情故事，可是怎样才能和信仰挂上钩呢？康德的崇高与美是一个典型的细节，忘了什么时候想到的。有了这个核心主题，一个现代中国爱情故事就大体成形了。
第二稿决心落笔前，故事的顺序我也做了些调整，不再从杀人写起。其中有过一版的开篇是“我来早了，警察还没到。”单看没问题，只是它不适合长篇的整题基调。作为传记体长篇，又是主人公许佳明回归第一人称的一章，我最终选择了这样的开头——“我二十二岁那年过得并不好，我可能一生过得都不好。”
〔作者简介〕蒋峰，作家，编剧，创作有《维以不永伤》等文学作品，及《独刺》等影视作品。本刊曾选载其中篇小说《花园酒店》和《六十号信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