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是文学的乐园 姚鄂梅 在城市里,有一个庞大的阶层,他们像《蜜月期》里的韦萍一样,看上去有吃有穿,日子过得有条不紊,实际上,他们头上仅有一片刚够遮住天灵盖的瓦,他们的路比他们脚上的鞋还要窄,他们踯躅在生活的边缘,像盲人行走在马路边一样小心翼翼。毫无疑问,他们是穷人,在这个崇尚物质之美的时代,他们表面平静,但内心虚弱不堪,穷,成了他们必须费力捂住的暗疮。 韦萍似乎保留了一些与生俱来的天真,一个天真的穷人,从文学的角度来看,比一个市侩的穷人更有价值,遗憾的是,这样的人生注定要画上渐弱的标志。而文学总是残忍地偏爱弱者,喜欢站在弱者的角度,从又暗又低的缝隙看出去,似乎这样更能看清事物的肌理,否则,光线太强、太炫目的话,只看到一片平滑的光亮,像掩藏着万丈深渊的无涯海面。 实际上,我更希望把韦萍写成一个始终保持体面和尊严的穷人,穷得不卑不亢,穷得有礼有节。起初,她也有意做这样一个人,比如为了儿子能出国留学,她宁可降低生活水平,从优雅社区搬到一个破旧的贫民聚居地,但她一到这里,就有种莫名的力量驱使她一路身不由己地往前走,她不断地受到提醒,诱惑,试探,引导,最终一步步走向机关算尽的尴尬境地。 我希望下一次我可以尝试写一个优雅的穷人,这个人应该懂得贫穷并不可耻,正如麻雀并不比鹦鹉低贱,这个人还应该懂得升华贫穷,如果没有睡衣,那就骄傲地亮出裸睡更接近健康和自然的真相,这个人还应该享受适度贫穷带来的清醒,只有不够饱足的人,才会对食物存有愉快的幻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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