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选择 进入手机版 | 继续访问电脑版
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中篇小说选刊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中篇小说选刊 首页 杂志特区 编辑推荐 查看内容

百年修得老八杂

2017-5-27 15:40| 发布者: admin| 查看: 2797| 评论: 0

摘要: 道里,一条由花岗石铺就的大街宛如一条青龙游走,大街的两侧满是挂着中西文对照招牌的欧式建筑,犹太人约瑟·开斯普创办的马迭尔旅店,曾接待过溥仪、宋庆龄等人;巴洛克风格的标志性建筑——砖木结构的老松浦洋行; ...
道里,一条由花岗石铺就的大街宛如一条青龙游走,大街的两侧满是挂着中西文对照招牌的欧式建筑,犹太人约瑟·开斯普创办的马迭尔旅店,曾接待过溥仪、宋庆龄等人;巴洛克风格的标志性建筑——砖木结构的老松浦洋行;还有经营传统的俄式大菜老马尔斯西餐厅。街上可以看到欧洲的传教士,牵着洋狗穿着貂皮大衣的白俄女人,以及开店铺的中国人。
这是1956年的哈尔滨。
1.
这一年夏天的某个夜晚,齐如云穿着一条蛋青色的连衣裙,梳了两条油亮的辫子,像蝴蝶一般迈进舞会。这是一场与苏联专家的联谊舞会,这些蓝眼睛高鼻子的苏联专家们,是齐如云和同事们在茶余饭后最热衷讨论的话题。齐如云不算漂亮,皮肤白皙,身材俊美,比起那些长相姣好的女孩子更耐人寻味。那场浪漫的舞会只开了几盏壁灯,在舞会的最后二十分钟,会场里忽然停了电,齐如云和她的舞伴没有停止舞步,在黑暗里,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舞会结束后,齐如云忽然结婚了,她嫁给肉联厂的灌肠工人李文江。57年丁香花开的时候,她生下一个男婴,这男婴却是个黄头发,白皮肤,高鼻梁的混血洋娃娃,齐如云为他起名齐耶夫。
齐耶夫的出生让齐如云经历持续大半年丈夫的疯狂折磨和和外人的猜疑想象,半年后,终于她如愿离婚,带着儿子在单位的安排下住进了半月楼。
安宁的日子总算等来,每在下雪的日子里,齐如云总会坐在壁炉边,一边为壁炉添火,一边喝茶,而齐耶夫则是在一边欢快地玩耍。公休的时候,齐如云会带着齐耶夫逛教堂,哈尔滨的大小教堂里都留下了这对母女拜谒的身影。
时光如梭,混血的齐耶夫到了结婚的年纪,他长得漂亮,比同龄孩子长得要高,不过他很瘦,总是神色忧郁。许多姑娘因为他来历不明的血统被吓跑,除了丢丢。
在齐耶夫第一次见到丢丢那日,已经过了丁香花的花期,齐如云在半个月前折了两支丁香放进半月楼的地窖里,她告诉齐耶夫如果这花在半个月后还能活着,齐耶夫将会遇到命中的缘分。那日齐耶夫拿着还鲜活的丁香花从地窖上楼时,一眼就看到了前来拜访的丢丢,一见钟情。
2.
有本畅销书的书名叫做《美女都是狠角色》,说的,大概就是丢丢这样的女人。
丢丢在遇上齐耶夫之前,有过两段恋情,初恋是一位结了婚的医生。
丢丢一直盼望着医生离婚,但医生绝口不提此事。丢丢永远忘不了那个黄昏,她为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医院没人注意的角落拦下医生:“我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了,我不想和你在一个单位,所以,你在半个月以内给我滚蛋,否则我将不折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她的威慑见了效,却也为自己带来了失恋的副作用。
丢丢失落地在夜市里晃荡的时候,遇上了王小战。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丢丢儿时的回忆全部涌上心头。
猴皮筋,我会跳,丢丢一跳鸟儿叫,问鸟儿为何叫,丢丢跳的比我好。”
这是丢丢的第二段恋情,对象是儿时一道玩耍的小伙伴。
然而甜蜜的恋情没持续多久,王小战嫌弃丢丢不是处女,分了手。
谈分手的那天,他们在街边的大排档吃东西,丢丢唱了这样一首歌给王小战听:“猴皮筋,我会跳,男欢女爱我知道。女儿花开一宵,男儿桨夜夜摇。”
3.
齐耶夫在红莓西餐厅里上班,一个月里他总有一两次要步行前往餐厅。每当他步行经过教堂时,他总会站住定睛看上一会儿,这让他想起自己年幼时母亲带着自己一次一次经过这里的情形。
齐耶夫喜欢交和自己一样的朋友,尤里便是其中一个。
尤里的父母不详,他跟着养父母长大。成年后的他成了一名公交司机,在数几十年之间,他总会在夜里梦到有轨电车摩擦着钢轨嘎吱而过,架空的电线迸出火花来。
每年的圣诞节,齐耶夫总要同尤里一起过圣诞节,他们会找个浴池痛快地洗澡,穿的暖暖和和的穿越冰封的松花江,再找个酒馆享受一番,到尽兴而归。
子夜时分,这两个没了根的两人总会在冰面上坐一刻,抬头仰望星星,这一年星星不见了,天空下起雪,那是两个男人第一次听到彼此的哭声。
 
尤里给齐耶夫的人生带来了友谊的安慰,却也带来了外遇,尤里介绍了小提琴手罗琴科娃给齐耶夫,每当齐耶夫跟这个俄罗斯姑娘在一起的时候,他总会叹息:“有回家的感觉。”
然而罗琴科娃非但不理解齐耶夫的感受,还同时和两个男人交往。
这一段外遇很快结束了。
齐耶夫带着愧疚,悄悄回到丢丢的身边。
他像从前一样,在餐厅里精心烹调西餐,用漆器盒子带回家给丢丢和儿子。在儿子熟睡时分,会和丢丢一起开一支红酒享受二人世界。
丁香花开的时候,老八杂的人聚集在半月楼的树下搞野餐会,大家喝酒划拳,谈天说地,孩子们像松鼠一样在树林间窜来窜去。
生活看似回归平静,幸福是这样的平凡安稳,然而老八杂拆迁的消息却忽然传来。
以丢丢和齐耶夫居住的半月楼为中心老八杂将要被夷为平地,建起高楼。
丢丢开始寻找能保住老八杂的办法,要把留存与半月楼神秘的故事要传说挖出来。然而,等来的却是齐耶夫在拆迁几天前在地窖对丢丢的忏悔…… 
《起舞》说的是一个人与城市之间的故事。
买房对中国人来说的意义,不只是一个住所那么简单。
中国人讲究落地归根,在一个陌生城市扎根的第一要素就是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以此来摆脱与这个城市若即若离的关系,建立稳固持久的亲密关系。
《起舞》说的不是买房,而是拆迁,藉由拆迁,将藏在城市脉络底下的每一个人物故事拆解出来,娓娓道来。迟子建老师像是一个坐在街头的艺术家,将别人厌倦的每日重复出行说成一个动人故事。
 
点击阅读《起舞》
1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刚表态过的朋友 (1 人)

Archiver|手机版|中篇小说选刊杂志社   闽ICP备10010920号,闽公网安备35010202000216号 ------

GMT+8, 2024-3-29 21:55 , Processed in 0.055645 second(s), 13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2.5

© 2001-2012 Comsenz Inc.

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