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感也会让人唏嘘不已
重庆 周其伦
《中篇小说选刊》2010年增刊第二辑隆重推出了“情感地带主题专号”，其中湖北女作家姚鄂梅的新作《量身定制》尤其让人回味无穷。
或许因为作家本人是一位女性的缘故吧，姚鄂梅的作品大都是以女性作为主人公的，而且她对女性的心理刻画和细节描写有着独到的见解，她对女性的生存状态和环境了如指掌，对女性在处理情感的时候表现出来那种或“痴”、或“傻”、或“癫”的惊人举动都有着很多不一般的叙述和描写。我欣赏过《中篇小说选刊》刊发的她的所有作品，不难发现在她的作品中，主人公差不多都是都市里那些白领女性，她们大都生活优裕，爱恨情仇一目了然。她们胆大心细，敢作敢为，爱得轰轰烈烈，恨得拔刀相向。而在《量身定制》中，她似乎在尝试着拓宽自己的创作视野，巧妙地把一个叫“紫燕”的农村受助女孩写进了她的作品，这在她的作品里面是不多见的。
《量身定制》这个故事，初看觉得有点荒唐。男主人公汪洋是个在都市银行工作的单身男子，按时下的行情是个条件很不错的“钻石王老五”了，他一相情愿的初恋情人“吕薇”宁愿背井离乡也不愿和他相交，别人几次给他介绍的女朋友，他都觉得她们有所图谋而找不到爱情的感觉。倒是那个萍水相逢的女友“阿玲”和他在酒吧不期而遇后，才让他的情感找到短暂的寄托。故事的主线便从汪洋和女友阿玲的“打赌”得以展开。他悄悄地资助一位山区贫困女孩完成中学的学业并且考上大学，其最初的动机是因为阿玲和他“打赌”：要汪洋在帮助哪个叫“紫燕”的山区的女孩子完成学业的过程中，相信紫燕一定会因为感激慢慢地和他相识，相知，相好，并且有可能结为一对幸福的伉俪。感觉上故事的开始有些荒唐，汪洋资助小女孩的举动也因为“打赌”变得有些委琐。但是随着事件的转承起合，我们又感觉到别有一翻滋味了。随着情节的展开，人们不知不觉被“紫燕”的命运所吸引，感到有一种无形的沉重慢慢压来。最后当紫燕通过千辛万苦终于如愿考上大学的时候，男主人公汪洋感觉到的那种惶恐和不安无不让人揪心，其实他一开始就意识到自己的爱心很猥琐，几次都企图放弃自己那种自私的念头，真正把自己的捐助演化成一份爱心。然而，与他同居了三年的女朋友阿玲此时确要离他而去。故事发展到此汪洋也和读者一样百思不得其解了。是阿玲在去医院做癌症手术前留下的信为我们也为汪洋揭开了谜底，原来三年前阿玲就确诊为乳腺癌，所以才有了她和汪洋的“萍水相逢”和与他三年的同居。才有了之间那个看似有些荒唐的“打赌”，在阿玲留下的信中，汪洋得知“紫燕”也的确很喜欢他，但她离不开乡下那位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知道了谜底，汪洋并不感到失落，因为他自己觉得他和自己所资助的那个小紫燕实际上很难发展成恋人关系，倒是对和他同居三年，且瞒了他三年的女友阿玲有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小说的结尾很有寓意，四十岁的汪洋邂逅吕薇，吕薇已为人母了，而辗转数年的他只留下孑孓的身影。
在姚鄂梅的这篇小说里，人们感受到了情感的另类和沉重。阿玲迷一般的出现迷一般的消失，都因为她的病情。但是这丝毫不能阻碍她对爱和情感的大胆追求，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并用和他“打赌”的办法来帮助他寻找真爱。谁也没有料倒造化如此弄人。山区女孩紫燕原本也可以平静地生活在那个贫困的山村，和她的祖辈父辈一样，与那个一直和她相依为命，只要离开她“就会去死”男孩在山里相伴一身。这一切的改变都缘于汪洋和阿玲在酒吧的“萍水相逢”以及他们那个初衷并非那么高尚的“打赌”。
感谢姚鄂梅给我们讲述的这个让人心碎的故事，我想说的是情感也并不完全都表现在花前月下，荡气回肠、海誓山盟是爱；死去活来，相濡以沫也是爱；而我觉得《量身定制》给我们展示和描述的情感同样是一种更加深沉的爱。这样的情感波澜同样让人唏嘘不已。
感谢《中篇小说选刊》。
（《量身定制》选载于《中篇小说选刊》2010年增刊第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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