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绘就的鲜花行

2016-2-12 15:26| 发布者: 中选刊廖伟| 查看: 1808| 评论: 0

摘要: 水墨绘就的鲜花行。我喜欢这样的小人物，他们都是现实中的芸芸众生，集合着现实中人的喜怒哀乐，微小，柔弱，总是处于焦虑、无奈与失落之中。我与他们同处一地，偶尔对坐同行，又无数次擦肩 ...

水墨绘就的鲜花行

吴文君

小说的得来，有时很不经意。林琴这个人物，缘于一次晚宴，缘于一个忙于布菜、倒酒的女服务员。
　　她已经不年轻了，也算不上美丽，却自有一种落落大方、与众不同的气质。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做了服务员呢？我为她惋惜，好像她应该有更好的命运，更好的生存环境。我抱着这样的心情注意着她，然而，当她旁若无人地抬起胳膊，以受过训练一般优美的姿态，把开瓶器深深扎入红酒的软木塞时，却使我受到莫名的震惊。这一刻，我看到她的沉着优雅，也看到潜藏在沉着优雅之下的坚韧。这是一种不放弃，对自我的不放弃，而这一种不放弃带来的，是当下之美。——活在当下，做好当下，便是美的。这印象如此鲜明，久久忘记不掉，于是有了《鲜花行》，有了林琴，有了这一个女孩屡受创痛的成长史。
　　我喜欢这样的小人物，他们都是现实中的芸芸众生，集合着现实中人的喜怒哀乐，微小，柔弱，总是处于焦虑、无奈与失落之中。我与他们同处一地，偶尔对坐同行，又无数次擦肩而过。我喜欢写一写他们，努力去了解他们。
　　人需要了解人，通过他人的生、食、睡、爱、死了解人，从而了解自己。日常生活中，人与人更多的是相互交际，完全的了解只是一种幻想。在小说中我们却可以完全了解人们，从中得到日常生活中决不能得到的现实，使心灵获得慰藉。这是小说的功能，也是小说这一门艺术形式的长处。
　　小说写完不久，我就去鲁迅文学院学习了。毕业前与同学有过一次四人谈：“我的那朵花”。这一天，是2012年的6月29日。马上就要分别，又经过几十堂课的雕琢，“新我”即将完成，这次会谈显得尤为重要。谈到我的那朵花，大家一致认为：我是这样的，看准了就走过去，方向坚定，态度坚决，眼中再没有别的花。可如果那是一朵纸上的花，是水墨绘就的呢？
　　如此说来，有一点悲剧。
　　问题是，当目标在心里初显，谁又知道它是真花，还是水墨绘就的呢？譬如林琴，时光一段一段地行进，在她年轻的心里绘就的鲜花之路，终于残酷地一段一段显出始料未及的真相。而她的坦然面对、坚强站立，未尝不是生命对人另一种方式的造就。

〔作者简介〕吴文君，2006年就读上海首届作家研究生班。鲁迅文学院第十七届高研班学员。现在浙江省海宁市文联创研室工作。2003年至今，在《大家》、《收获》、《上海文学》、《中国作家》、《钟山》、《山花》等刊发表中短篇小说四十余篇，部分小说被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