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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温暖在乡村伦理中绵延

2013-5-22 09:54| 发布者: admin| 查看: 2805| 评论: 0|原作者: 北乔

摘要: 【黑夜守望,刘醒龙】乡村伦理如同乡村大地一样,正在日渐遭受践踏蹂躏,或荒芜或异化的形容比比皆是。有关乡村伦理的叙述,也呈现出两个极端的态势,或虚无地回味曾经的纯净与饱满,或凄怆地控诉当下的浑浊与肮脏。 ...

人性的温暖在乡村伦理中绵延

                 ——评刘醒龙中篇小说《黑夜守望》

     北  乔 

乡村伦理如同乡村大地一样,正在日渐遭受践踏蹂躏,或荒芜或异化的形容比比皆是。有关乡村伦理的叙述,也呈现出两个极端的态势,或虚无地回味曾经的纯净与饱满,或凄怆地控诉当下的浑浊与肮脏。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乡村生活伦理和乡村叙事伦理都出现了问题。刘醒龙的中篇小说《黑夜守望》则悄然进入乡村内部,在生活形态和精神面容上最大限度接近乡村呼吸中的一缕气息。刘醒龙以自己的敏感和真诚探寻隐秘于嘈杂之中的乡村伦理的星星火苗。这火苗在黑夜中是那样的微弱,但依然燃烧着温暖的力量。在悲凉的挽歌中,坚挺着希望的吟哦。

《黑夜守望》的主线是儿子陈东风与父亲陈老小的故事,甚至可以说是有关陈老小一生的缩微叙事。小说的独特之处在于陈老小因病已经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死神的来临,没有动作,没有言语。儿子陈东风、方月的母亲、陈万勤等人的叙说和回忆,勾画陈老小平常而又让人铭记在心的人生。中国人素有盖棺定论之说,而陈老小是在生与死的临界点接受着人们的评判,人们以真挚的心意敬重、挽留和惋惜陈老小。这里面有乡亲们至纯的朴素情感,更说明在乡亲们心里,陈老小的确是个值得尊敬和佩服的好人。陈老小是一代乡村人的缩影,也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纯美文明日益远去的背影。

方月的母亲与陈老小有着隐秘的情感,这是一份只潜在内心的情感,如同春风下刚冒出泥土的细芽上的茸茸,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柔软中充满生命的张力。双方彼此都有爱意,但都只是心河中的暗流,只限于精神上的交流。方月的母亲对自家男人更为质朴,只为他不打她,只因为他离开她,便活不成。责任和道义,没有引吭高歌,只低调地融于日常生活之中,爱情经过婚姻的润泽已经转化为亲情。这样的爱,有些许的伤感,但更多的是大美、纯洁与神圣。陈老小在中年丧妻后,一定是动过与方月的母亲走到一起的念头,一次酒后他对方月父亲说:“我要是图省力,就将你老婆拐跑了,天涯海角地过逍遥日子,可那样做太没有意思了。”面对陈老小的坦诚,方月的父亲对陈老小是敬大于恨,虽然有些小心眼,有时会自觉不自觉地加以防范,但终究默默地宽容妻子心中那份干净的情感。陈老小去世后,方月的母亲妻子蒙着被子哭得死去活来,方月的父亲“给她泡了一杯红糖水,放在床头柜上,关上所有的门,拦住哭声不让外泄。”自己则平静地去帮着料理陈老小的后事。这样的细小动作,饱含了他对于爱的理解与敬畏。

与陈老小相对应的还有陈东风内敛而丰沛的情感。陈东风对方月的感情虽然稚嫩,但相当的清纯与浓稠。方月出嫁,他在方月的闺房里装睡大半天,并将她的一缕头发长久精心保存着。两家人都知道陈东风的心思,但都没有说破,陈东风也是将这份感情深深埋藏在心里。

他们并非是面对爱没有足够的勇气,远不是爱情的懦夫。在他们的内心,爱不是自私,也不能是自私的,爱生长于大道的土壤里。其实,在当下,如此高洁纯真的爱情依然是有的。只是我们过于浮躁,抑或是对社会和人生失去应有的信任,很难发现,有时是不屑,甚至是不愿意发现如此纯净大美的爱情。这是书写者的问题,也是我们生活者的问题。

陈老小除了心蕴朴素丝毫不失高贵的爱情,还有他作为乡村人最为可贵的美德,这就是对于劳动的热爱与尊敬。或许我们不能否认,劳动本是乡村人的本份,也是我们千年文明的血脉。乡村百姓津津乐道陈老小视劳动为生命,把日复一日的劳作当作了生命价值的最高体现。“人活着就要劳动,能劳动才能活着。”这是庄稼人最平常的话,也是人间最富哲理的语言。陈老小不懂得“劳动者最美”这样的诗意,只是诚实地与土地打交道,把劳动与生命紧紧凝结在一起。他的勤劳,赢得了乡村人的尊重。剃头匠马师傅在为不省人事的陈老小剃头时的那份虔诚与敬重,不是出于职业习惯,而源于陈老小的辛勤且厚道地劳作。马师傅以他这个行业最高的礼遇为陈老小送行,言行举止间都写满了他发自内心的对陈老小的敬畏,这其实也是他对劳动的敬畏与怀念。

因为爱劳动,陈老小成为人们心目中的大好人,被人们崇敬,而且作为一种品质与精神在人们心间荡漾在口中传说。陈老小在劳动中获得了尊严,在劳动中体味着人生的甘甜。然而,人们对他的这份敬意,似乎又是一道凄美的风景。人们的这份敬意,除去对陈老小最高的褒奖,还因为现在爱劳动、尊重劳动的人已经不多,冷漠甚至是嘲弄劳动的却大有人在。在乡村,在城市,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劳动一词的美好日渐消蚀,让生命在劳动中成长和充实,已经沦为咒语。这岂止是对劳动的蔑视,更多的是对营养我们生命与精神的文明的抛弃与毁灭。

陈东风在得知父亲去世后,独自在地里犁田,任凭别人怎么拽拉,他也不为所动。“他将水牛拴好,又将铁犁放进小屋,这才来到陈老小的灵床前,说,爸,田我已经犁好了,不知中不中你的意?他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陈东风不只是在完成父亲生前没有来得及犁田的心愿,更是以这样的行为告诉父亲,他会像父亲一样爱劳动,好好伺弄土地庄稼。这是告慰,也是宣誓。这让我们看到了古老而鲜活文明的传承。

刘醒龙的叙述一如乡村样平实而厚重,针脚细密,细节饱满,从容中涌动浓情。他诚实而细腻地叙写乡村伦理的光芒纹理,在发现中呼唤,在颂扬之中批判,而我们的阅读与思考既温暖与忧伤,既欣慰又失落。

 (《黑夜守望》选载于《中篇小说选刊》2013年第2期)

【作家简介】北乔,本名朱钢,19684月生于江苏东台三仓乡朱湾村,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曾参加第二届中国文联中青年文艺评论家高级研修班和全军首届美术书法理论批评班。曾从军25年,立1次二等功9次三等功。从事10年摄影后,1996年初渐转向文学创作、文学研究和美术批评。心写小说散文,眼观作家作品,神畅笔墨气象。在《红岩》、《芙蓉》、《解放军文艺》和《当代作家评论》等发表小说、散文和文学评论400余万字,110多篇作品被选载或入选各类文集。出版长篇小说《当兵》、系列散文《天下兵们》和文学评论专著《刘庆邦的女儿国》《贴着地面的飞翔》等9部。散文曾获第十届中国人民解放军文艺大奖、文学评论曾获第六届全国煤矿文学乌金奖,中篇小说曾获“99读书人杯世界之旅网文大赛金奖。系中国作家协会、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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