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本身是深刻的

2013-7-9 10:23| 发布者: admin| 查看: 994| 评论: 0

摘要: 【桢理，微博秀】影像时代来势汹汹，自媒体更是铺天盖地，再加体制不健全带来的生存无保障，甚至某些价值观被商业目的过分放大，文字的阅读已经被驱逐到逼仄的空间，不外小说一种。文学死亡了，小说死亡了的说法甚 ...

故事本身是深刻的

桢理

影像时代来势汹汹，自媒体更是铺天盖地，再加体制不健全带来的生存无保障，甚至某些价值观被商业目的过分放大，文字的阅读已经被驱逐到逼仄的空间，不外小说一种。文学死亡了，小说死亡了的说法甚嚣尘上，实际上说出这种话的人并不光彩，因为该立论完全暴露了考量角度的功利性。

　　另一方面，误以为文学完全与世俗无关，或者误以为自己是上帝的牧羊人，使命在肩，文以载道，铁肩担道义者，看起来更是滑稽，除非他们的人格超越了他们的文本。所以，小说的复活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小说阅读美学的研究，端看你使用入世或者出世哪种话语体系。入世与出世从来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偏执于一端而攻击另一端，无非是抢夺话语权的老把戏，相当入世。

　　小说的创新注定拖着长长的历史尾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是无本之源。最近这些年呼声最高的，无非是对于故事的回归，而故事似乎本来就是小说的源头。从原始人围在火堆前开始，故事就融入了我们的血液和脉搏。

　　对于故事的追溯和回归并不等于要否定最近百年来那些实验与尝试，正是现代与后现代小说各种技法的涌现，包括对故事长期的淡化，才把小说的量子核世界清晰地呈现在了我们面前。未来的小说该是宏观和微观的结合，重新穿回故事的外衣，不丢小说的娱乐性，同时也不丢弃自莎士比亚以来一切小说的精神探索成果。

　　故事本身是深刻的，大家终于意识到了这点。故事的角度，人物关系构成，以及整个虚构世界中错综复杂的牵扯，可供随意指认，形成无限接近于神的道路，仿佛是宇宙的升华性模仿。这样的格局促使小说必须要有特别的叙述方式，那种不具有反讽性质的叙事，也就是不暗合弦的宇宙生成方式的指向明确的语言，将把小说局限于特定的维度进而丧失无数别的可能，这种叙事方式就是我们通俗意义上说的大众小说。

大众不可谓不好，它更接近于世俗道德，更加实用，可以为阅读者提供更多指引，这也是这个流派占据大比例的原因，因为需要。但道德也好，人生哲学也好，很容易被新的理论所覆盖，唯有提供一整个精微深度模仿宇宙的小说才跟宇宙一样具有永恒的谜趣。

　　这种提议往往会被两种方式消解。一种是过度百科全书式小说，一种是过度戏剧化小说。无限逼近于宇宙模仿的，应该是作者本身从容气场的非掉书袋的自然流泻；在处理故事的时候，那些罅隙里的细节被放大，那些压力翻转矛盾悬念什么的，被高明的技巧处理成无限接近于生活的非巧合的类似于某种故障的东西，以阅读的障碍来完成阅读的非障碍。

　　关于小说的气质面本来不值一喙，也与上述提到的小说叙事无明确判断且反讽多维的特性相悖。文坛权威们直到今天还以温暖或者黑暗来划分小说或者判断作者品质高下甚是奇怪。无论提供什么样人格标本，也只是提供人类经验总和的一部分。看小说要从文学队伍整体看，建构和解构同时存在才能获得平衡。这是一个横向的观点。纵向的要看向历史，二战时期的小说几乎是最温暖的，那个时候却是人类最黑暗的日子，但我们也不能用缺哪样写哪样来攻击与自己类型不同的作家。总之，对人类的黑暗保持追溯和理解恰好是最跳脱的情怀之一，与通过塑造美好人物来实现梦想异曲同工。假若真希望全国小说只用一种倾向，那恰好是一种专制的暴虐，更遑论那些专门以温暖文学来讨好组织，换取现实好处的普遍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