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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我闻

2012-11-26 13:39| 发布者: admin| 查看: 576| 评论: 0|原作者: 肖江虹

摘要: (《喊魂》选载于《中篇小说选刊》2010年增刊年末专辑)

如是我闻

肖江虹

这个小说我写得很艰难。

城市拆迁这个题材,冷静的小说家不会轻易去碰它。原因是它的精彩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力,它的诡异之处在于:它早就脱离了生活的常态,以一种近乎亢奋的方式,不断打破你对生活奇异性的构想。也许你花一个月刚完成一个自认为匪夷所思的拆迁小说,再把眼光转回现实定睛一看,小说构建的人和事已然成了河姆渡遗址。

所以,写这个题材是要冒风险的。

本来,我也想,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但是,当一幕幕和时代、人性、生活格格不入的事件血淋淋呈现在面前的时候,还是鼓励自己,拿起笔来写一写,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起码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心安理得一些,因为在这场惊心动魄的世纪对抗中,我发出过一点声音。尽管这点声音无法在资本推土机的巨响中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为了不让自己跟在新闻事件的屁股后面走,我放弃了正面强攻。

之所以说这个小说写得艰难,主要是小说的切口很关键,找不准一个好的切口,它就可能成不了一篇小说,而是一篇新闻稿。

想了很久,我想起了老家一个古老的仪式。这个仪式叫喊魂,又称叫魂,谁家孩子病了,治完病,家人就拿点香蜡纸烛之类的,跑到一个很高的山头,对着远处喊“某某某,你快回来,三魂七魄回家来”。在我的乡亲们看来,生病只是人性迷失的外在表现。所以,除了治病,还得从心灵上完成人性的回归。我对这个看似荒唐,其实端庄的古老的仪式很着迷,觉得它有着人类最朴素的哲学思考。

如果能把这个仪式引入小说,那样小说的隐喻功能就实现了。所以我让马义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乡村,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从乡村走进城市的马义们,都怀揣着理想,都有一套实现理想的逻辑。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这场世纪对峙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作为资本链条上的一环,他们只能在不知不觉中被异化。

其实,被异化的何止是马义们。从拉起标语坚守家园的“史上最牛钉子户”,到泼上汽油把自己点燃的自焚者,还有早早就背负着千斤重担的房奴们,甚至那些躲在幕后的操纵者,谁又敢说他们没有被异化了呢!我相信,在一个资本和财富异化的时代,我们谁都劫数难逃。

在活生生的现实面前,文学是虚弱的。但是我想,虚弱也是一种力量。

作家可以批判现实,可以歌颂现实,甚至可以打倒现实,但是不能逃避现实。正如谢有顺说的:新一代作家的写作内容普遍集中在都市的时尚生活上,这是他们写作经验的边界和领域。但这样的写作其实包含着一种危机,它意味着有更多无名的、匿名的生活可能不会出现在这一代作家的笔下。大多数人都在写一种时尚的都市生活,可能过一段时间,文学里就找不到农村里的、流水线上生活的踪影了。再过50年,当那一代的读者或研究者读今天的作品时,他会出现一个幻觉,觉得这一代人都在喝咖啡、吃哈根达斯、游历世界、穿名牌。这是一种新的文学执迷。新一代的写作者要警诫一种经验对另外一种经验的消灭。

有朋友看过这篇小说后给我打电话说:“少写这种东西,生活多广阔啊!能写的东西很多呢!就算写,你可以处理得更温暖一些嘛!”我不是不想温暖,现实让我温暖不起来,假装温暖了,会被骂的。

我又想起一故事:据说佛灭后不久,有五百阿罗汉于王舍城举行第一次结集。其时阿难于会众前诵出经文,而在诵出经文之前,先言:如是我闻。

对于“如是我闻”,我的理解可能比较粗浅:我听说的和看到的就是这样。作为写作者,我能做的,就是拓宽自己的“闻”,忠诚于笔下的“是”。争取不说谎,或者少说谎。

感谢《山花》和《中篇小说选刊》,能让更多的读者知道我们还有一种叫做“喊魂”的古老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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